2012年5月25日 星期五

【藝術家】陳界仁-身體感很重要,你必須從經驗中尋找知識



       泛灰的短髮下是小而銳利的眼,從來不說艱澀難解的藝術語彙,一出口大概就是「當代藝術接下來要面對的大問題,大概就是錄像作品展覽場域與觀眾耐心的搏鬥……」或者「身體感很重要,你必須從經驗中尋找知識」這類直接關乎藝術作品溝通、創作操作的反思與咀嚼話語。他從不在藝術語境或脈絡裏找自己的位置,但異常在乎美術教育在台灣社會中的功能;他做藝術這行到現在名氣響亮還是負債,因為「我會騙那些本來根本不鳥我的蒐藏家我的作品已經賣完了,其實還堆在我倉庫裡」;導致每回見到陳界仁我都有一種「如果台灣多一些這樣有種的藝術家該有多好」的感嘆,也是少數幾位讓我見到面會在幼小的心靈間默默燃起一點敬意的(老)傢伙。他可能其實很懂操作形象,但最起碼,他的形象不會讓我在使用「藝術家」這三個字時,從內而外地質疑起自己……。
       陳界仁總是講「身體感」這個字眼,乍聽之下非常的經驗哲學,然而,牽涉到每回創作,包括《魂魄暴亂》、《凌遲考》、《軍法局》、《帝國邊界I》,就可以理解身體經驗不只是一種創作的源頭,更持續存在於過程當中,像是每回拍攝作品,「我們有不成文的工作守則就是走來走去,專長就是抽菸亂丟菸蒂,我弟弟摸透八德每個巷弄,我們在加工廠中待了好多個月,或者搭出來的景,搭景工作人員就是演員,裡面的菸蒂、拆解重新使用的材料、人在裡面走來走去留下的『人味』」,都成為陳界仁對於作品身體感的堅持,就像他說的:「我不會讀書,所以我的知識都是從經驗得來的,你必須要作為當事者,必須要在現場,才會具有身體感。」在作品中,身體除了是經驗的載體之外,更是面對政治、壓迫、權力關係的觸媒,「在場」因此成為體驗、理解,甚至反抗介入的依據,就如同《帝國邊界II-西方公司》中,偌大廢棄的空間與傾頹的人體,都是理解的媒介,卻也是指控的開端。對於陳界仁來說,藝術創作從來就不是流派的遊戲,也不是理論的再展現,而是透過在場經驗而來的書寫與轉化,以存在形成意義的歷史迴流。
本文擷取/在歷史的邊界上以命相搏-陳界仁的政治與藝術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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